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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困頓與踟躕,常來自於命運,因為現實,所以必須收斂壓抑,礙於環境,所以必須犧牲放棄,當違反天性的生活日復一日,人生就像溫水煮青蛙般的陷溺而不自覺、也像除卻鳥籠的籠中鳥不復記憶曾經飛翔的滋味,而青春少年夢,也像白日夢般的遙不可及;唯有行動,可以解凍不再悸動的心靈,發現自己還是活著的。

許多觀眾選擇《白日夢冒險王》(The Secret Life of Walter Mitty),是基於一種想要放鬆的心情,也預期會看到一部輕鬆詼諧的喜劇,的確,Ben Stiller自導自演的《白日夢冒險王》,有著誇張、突梯且充滿想像力的情節,但在這些華麗炫目的奇想之下,其實蘊含了許多嚴肅且發人深省的人生哲理,電影結束,觀眾或許可以選擇一笑置之,繼續過那不甚滿意卻勉強可接受的人生,但也可從中獲得改變自己的能量,重拾自己未曾實現過的夢想,選擇立即行動來改變自己的生命;《白日夢冒險王》有著神似《扭轉未來》(The Kid)的療癒功能,對於大多數人生不知不覺走到現在這個階段的苦悶中年男女來說,感觸尤其格外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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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關於《白日夢冒險王》的感想

首先,是關於尋找

人生其實就是尋找自我的過程,年幼時毫無顧忌地展現最真實的自我,成長過程中發現世界並非以自己為中心而被迫修正調整,長大成人後,妥協於家庭與生活的包袱之中,等到老年了終於可以從心所欲但卻沒有精神體力了;話說回來,人要像《不結婚的男人》中的阿部寬般的完全以自我為中心,或是勇於順從自己天性發展自我,其實難度頗高,命運、家人或現實會不斷的逼迫你妥協。電影中的Mitty即是如此,也因此,雖然他有一顆狂野外放的心,但是卻被迫剃短頭髮,為了擔負家計到速食店打工,人生不知不覺地走到獨善其身的孤獨中年,也走到一個看似平淡安全,但卻隨時可能過時崩解的體系之中;Mitty的行為保守拘謹且充滿計畫,但在內心深處卻有著一顆冒險犯難及勇於挑戰的心,劇情製造的危機,看似迫使其尋找底片,其實是逼迫著他找回真實的自我,也因為尋找過程中被重新喚起的性格及塵封已久的能力,Mitty才能解決職場的危機並生成尋求幸福的能量。Mitty這趟尋片的旅程,讓人想起了《大國民》(Citizen Kane)中玫瑰花蕊的象徵意涵,也像幼時卡通《花仙子》般,在眾裡尋她千百度後,暮然回首,才發現最完美的花朵其實綻放在自家圍牆的牆角之下,Mitty猶如007般的冒險過程,其實最終的解答是在自己身上,也隱含了人生中的許多尋找,其實答案都存乎己心,只要仔細聆聽來自內心深處那個最真實自我的聲音,順心性而行,或許人生的許多困境與難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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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關於行動

儒家有云:「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但凡人總是顧忌太多,想多說多,而做得少,做白日夢儘管因為沒有限制、任想像力自由發揮而顯得莞爾有趣,但卻只有片刻的暢快感,人可以偶然出神但卻總必須回歸現實;白日夢,象徵了對現實生活的不滿與壓抑,要減少白日夢,或讓白日夢中的內容成真,唯有付諸行動方有機會,就像想像中樂透之後的景況如何暢快,仍需起身到彩券行購買一張入門票的道理一樣。唯有行動,才有機會擺脫陷入泥沼與困境的現況,實際行動雖然不見得划算美好,但卻能尋回真實的自我,讓生命了無遺憾並持續前行。

《白日夢冒險王》,從一個小小的愛出發,告訴了我們行動的美好,雖然讓Mitty起身的是求愛這個有點膚淺的元素,但卻也真正的觸動了Mitty透過行動來改變自己;相同的,其實不管觸媒是如何膚淺與渺小,任何人都可以找一個讓自己擁有足夠勇氣來擺脫舒適安全領域的動機,人生少點計畫、多點衝動冒險,多朝自己想像中的美好前景前行,雖然不一定都會讓生命更精采美好,也可能讓人失去所有,但卻一定能讓你因自我實現而滿足充實,以及累積更多的勇氣面對總是荊棘滿布的人生。(不過,海綿寶寶也告訴我們,享受刺激、恣意人生,並不是要人去做危險或傷害自己的事,任何行動,還是必須量力而為及考量安全的因素,人可以冒險,但是必須要有風險意識及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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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關於專注

近日有篇報導討論到3C產品的普及,大大減損了真實時刻的悸動感,當人們過度執著及制約式的面對美食美景只顧忙著拿出3C產品拍照記錄,反而無法沉浸其中,感動氛圍與領略那種渾然天成的震懾力道,同樣的,在《白日夢冒險王》中,對於專注的美好也有著極為相似的論述,從極有戲感的Sean Penn眼中,Ben Stiller告訴我們感受當下與專注是美好的:太執著於記錄,會喪失眼見的悸動感,太在商言商,會忽略動人的元素,只有全心投入會成就完美與帶來美好、只有專注在細節上的作品,才會讓人感受到真真切切的生命流動、才能真正的觸動人心,就像認真的女人最美麗的廣告標語一般,認真的小螺絲釘也令人動容,那種屏氣凝神,那種生命片刻在瞬間凝結紀錄的專注美感,是生命的能量,也是生命的完美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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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劇與幻想式的角度出發,千年不變人生議題的探討,讓《白日夢冒險王》蘊藏了簡單易懂但卻不易啟動的生命狂想曲;人總在尋找近在咫尺的東西,總想要冒險卻因顧忌太多而怯步猶豫,也總是眼高手低不懂只要專心投入任何事物都可展現無上價值,輕鬆形式的出發,細加咀嚼卻是部讓中年人冷汗直流的警世作品;話說回來,以下所說的事絕對不是在做白日夢:從某些角度來看,Ben Stiller長得真的好像Ben Affleck,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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