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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其實有許多弱點、人生,其實有許多陷阱,當有著不完美人性的芸芸眾生踏行在陷阱滿布的崎嶇道路上,一不留神,跌倒了,受傷了,幸運的人拍拍灰塵擦拭傷口繼續前行,不幸的人從洞穴或懸崖墜落,被迫提前結束旅程,好運或不幸只是一種或然率,等著你的洞穴陷阱,隨時都張開那貪得無厭的血盆大口,準備將隨機墜入的獵物撕裂吞噬,大快朵頤一番。

很了解犯罪心理的日本國寶級推理大師土屋隆夫,除了寡作但部部精采的長篇推理小說之外,亦有三部短篇作品,包括了《九十九分的犯罪》、《離婚學入門》,以及此次皇冠出版社出版的《穴之牙》;補齊了過去從未有中譯本出現的《穴之牙》,算是將土屋隆夫這精雕細琢人性迷宮的最後一塊拼圖給補滿,讓大師的粉絲能夠收藏其完整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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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之牙》,雖然是由七個看似毫無關聯的短篇故事所組成,其中推理的成分也不高,但較諸大師的其他長篇作品卻有著更幽微深沉的力道,不相干的七個故事,背後都被人性慾念的紅線給串聯起來,故事中的主人翁們就像《人偶死去的夜晚》中的角色一樣,被這些慾念給主宰,成為了被命運操弄控制的傀儡,然後不由自主地踏入擬人化的洞”穴”之中粉身碎骨,擬人化的穴時而嘲諷,時而貪求,時而較勁味十足,很類似台灣類戲劇《藍色蜘蛛網》當中,盛竹如經典口白的角色,在不懷好意與諭示不詳的口吻當中潛藏著警世的意圖,也反映了人性當中的各種愛恨嗔癡的執念,這些走偏陷落的人生,歸因走岔的根源都起始於小貪小奸小惡意,然後這些絕對無法淺嚐輒止的慾念就像滾雪球般的越滾越大,終至發展成一發不可收拾的雪崩,人生路也從順遂掙扎推展到永無天日的境地之中,看不到一絲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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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這樣描繪人性的短篇作品印象中有乙一的《ZOO》、道尾秀界的《鬼的足音》、湊家苗的《藍寶石》以及矢島正雄原作、弘兼憲史圖像化的知名漫畫《人間交叉點》;《穴之牙》是1968年的作品,可說是這類人性浮世繪群像描述的先驅,較諸這些後起之秀,除了瀰漫著"土”式古樸典雅工整的味道外,其衝擊與發人深省的力道,可說是一點都不遑多讓的;犯罪惡意最可怕之處往往不在於惡行本身有多邪惡(畢竟發生在別人身上的都只是故事,似乎很遙遠),而是這些情境與我們的距離有多近(畢竟只有發生在我們或周遭的人身上才是事故,絕對很有感),《穴之牙》中描繪的種種怨懟、貪婪、恨意,其實距離我們並不那麼遙遠,只是機率的問題,每個人隨時都有可能遭遇”穴”的鎖定與伏擊,成為人偶傀儡與獵物,書中所展現的是在這些人間交叉點當中的錯誤選擇與反應,或許也可以當成是一種錯誤選項與負面教材,做為未來遭遇類似情境的借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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